空天风吟

【重生之翼×天启帝君】Place

原作:《赛尔号》

配对:重生之翼×天启帝君

分级:PG

(写作思路很混乱的一篇)

(很虎头蛇尾)

(我cp发糖了!!!!)

————————

这是秋季的余温逐渐消逝的一天。

他们在旅途中降落在一个偏远的星球。紫灰色的草坪渗出暗红颜色,最后尚未被侵染成干脆的树叶也蒙上了一层细灰。视野所及的一切都如轮回之境多年不曾擦拭的玻璃,沾上了一层模糊不清的污垢。

自他们在水晶球中窥探下一位守护者那日算起,已经过了三天。与他们曾见过的其他星球相比此地渺小而荒芜,紫灰色植被覆盖着大半的陆地,另一半受咸腥的海风吹拂,满目白色沙地。重生之翼起初并不同意天启同他一道前来,他的四大守护同样有能力和他一起寻找那神秘力量,而天启耸了耸肩。

“旧的循环即将过去,”他说,“至少七天以内,不会再有人去轮回之境。就算有,托尔希她们也够应付了。”

那并非真实答案。经过近一年的分别,他们终于能在这段时间内共处。重生之翼离开英雄圣殿,天启帝君也短暂走出轮回之境。他说现在他多少理解了为什么重生刚刚脱离剑身就跑去太空站多管闲事,守望者的名号远没有星域神话来得自在。而重生回他一个无奈的微笑,伸手把天启颊侧散乱的短发绾回耳后。

一个简短的空隙。这空隙本该属于他的家乡,那时刻在毁灭与新生中轮回的星域。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明白,”天启歪过头,微微眯起眼问,“你就非得出面扰了一段佳话么?”

重生回答:“你说飞行的精灵王和那恶魔吗?很遗憾……也很不巧,那是责任。”

天启咕哝了一声,“照这么说,大概我得守一辈子规矩了。”

空气潮湿却干净,地上积着闪烁微光的褐色水泊。这里刚刚下过一场雨,土地被星球本土的生物踩得有些泥泞。紫色的太阳斜斜悬在上空,草叶上未蒸发干净的雨水于是也闪着银色的光彩。天启从约莫两英尺的高度向下俯视,扫视过满地湿润的草与土,犹豫了几秒。

后方跟过来几声轻响,重生之翼走过来,长靴上沾满了泥点。他不以为意,只是笑起来:“前面有能量反应。”

前面的精灵聚落有能量反应。

与众人眼中的印象不同,比起被翅膀带着走,重生之翼实际上更习惯步行。干枯的草坪凹陷下去,枯叶在脚底沙沙作响。天启时不时会猜测,重生尚未加入圣殿时,是否也曾是这样一位喜欢亲自感受治下领域的人王。他的手摩挲过树皮和岩石,拈起过春天初绽的鲜花,也曾在某个星球蹲下身抱起一只猫,然后在怀里抚弄良久。不久之后,他在带着寒凉露水的草地上把天启比作坏脾气的蓝眼睛黑猫。

他是圣殿英雄团所能拥有的最强大的盾,却比谁都喜欢放下盾牌,亲身面对世界。

天启帝君盘起腿坐在飞板上,任由那片颜色浅淡的星河托着他,飘在重生之翼身边。他们就这么相携走到歪扭的土路旁,穿过参差不齐的野草。此地显出几分暮秋的意味来,木质栏杆歪倒在泥里,一块泛黄龟裂的木板在上面簌簌发着抖,依稀可辨上面红蓝相间的字母,表达的意思他解读不出。

此地像是经过数个世纪都不曾修缮过,被由宇宙飞船和轨道炮所统治的星海围成一座孤岛,无人拜访,自然枯败。但木板上缠绕着蓝紫色的花藤,在注定枯死的路途上生机勃勃。天启说不出那植物的名字,是他所涉及的文明世界中从未出现过的品种,洁白柔软的花瓣拼合成细碎如星的娇美。重生之翼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掐下一朵,别在衣襟,雪白手套上立时染了蓝紫的汁液,“总有一天会枯萎,但很可爱。”

天启笑了一声,“你的子民知道,他们的王有这么喜欢花花草草吗?”

他不以为意。“无论是不是王,看到可爱的东西会觉得喜欢,不是人之常情么?”

他们一直前行至聚落背后的山林间,绕开或许会有精灵经过的土路,避开湿软的泥地与草丛。掩在灰紫树丛间的民居泛着土石本色,躲在枝叶背后。日光渐渐黯淡,两扇圆形窗户中亮起金橙色的灯光,如初生的山民打量着树林之外的世界。前方传来欢呼的笑声,隐隐约约的,和摇曳不止的火光一起传来。天启听见欢快的笑声,金属与木头演奏出轻灵的音乐。

他抿起了嘴唇。

“重生,”他说,“你有听见他们在唱什么吗?”

他们飘到那对原住民情侣身后的树丛,与草地隔着大约三十厘米的空隙。重生之翼也盘起腿飘在半空,翅膀在身后舒缓地挥动,幻灵之羽的微光映着他的眼睛,在那双清透的浅蓝中闪着柔和的银光。撤去黄金剑阵后他显得更单薄,也更亲近。天启也撤下了轮回六拳,与他并肩坐在一起。在他们身前不过几米之外,一对原住民情人在以欢歌的方式幽会,篝火照亮了他们竖琴和三角铃上缠绕的花藤,面上带着停不下的笑容。草地上铺着湿润的雨点,他们的衣服上想必也沾上了泥,但好像毫不介意。沉醉在爱恋中的人从不会介意。

“你有听见他们在唱什么吗?”

那个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掩在歌声中显得模糊不清。重生之翼握着他的手甲,借着飞板的星光他看见上面蓝紫色的花草汁液。重生试探了几次,然后和着那对精灵的声音,低低地哼唱。“他爱上一位美如秋夜的佳人,星光闪在那鸦羽般的秀发。”

天启不再说话,手甲的尖端在飞板上轻轻敲着,和着重生停顿的节奏。他突然想起有位圣殿成员曾给他讲解过魔法的原理,那位在今年过后就将前来顶替他的守护者,那个让他们来此地寻找的家伙。“有魔力的不是语言,而是韵律和节拍。”

后来直到那家伙失踪,天启也常常会想,重生之翼凭借着韵律和节拍的魔力,对他用了名为爱情的、古老的黑魔法。

“你原来能听懂他们的语言?”天启低声问。

重生笑了一下,“很凑巧,以前我来过。”

他们的话音惊动了奏乐的情侣,乐声戛然而止。那两个精灵慌忙回过头,张望着是否有族人就躲在身后。

而他们看见的只有无边的夜色。

 

那个吻发生在最后一缕月光离开战场残骸的时候。守夜灯尚未熄灭,微弱的光芒里重生的眼眸像深海中的水母,那种幽微飘渺的蓝色。男人身上是浓重的硝火和烧焦布料的味道,他整个人都像一把烧到灼红的剑,被捅进牲畜的心脏以淬火。

这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在那场战争期间,他们利用每一个能独处的空隙接吻,犹如在通过嘴唇吸收供己生存的魔力。天启帝君和他的情人站在岩石的背荫,边接吻边用手勾勒出彼此在黑暗中的轮廓,直到理智将他们气喘吁吁地分开,重生之翼最后一次让指尖掠过他的发梢,与他对望一眼,旋即又冲出掩体释放魔能。

很长一段时间,或者说从头到尾,他与重生都找不到机会好好地来一次幽会。

天启对此颇为不满,盘起腿坐在他的飞板上,身体全裹在沉重的盔甲里。重生身边环绕着金色的剑阵,他悬浮在天启身边,在冰冷的月光下垂眸俯视整座沉睡的营地。

重生会侧身低下头,在他唇角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如一个印章。

“胜利会是我们的,天启。”他笑道。

 

“胜利会是我们的,天启。”

那么多的吻里,他独独想起这一个。天启一时记不起那个吻为何显得重要,这念头在他脑中倏地掠过,便被抛到身后。

风在耳侧怒吼,只一瞬间又消失无踪。再回过神来他和重生双双掉在有着雪白沙子与紫灰荒草的海岸,潮水涨涨落落,他晃晃护手,盔甲缝隙里的水就哗啦啦地坠出波纹。天启甩甩头发从海水中直起身,身边皆是咸腥的味道。

“人鱼,”天启喃喃道,“人鱼的味道。”

那是只有他们能理解的玩笑。上万个循环前,天启曾拽着重生走过一直延伸到外太空的空港。在那里,上千种颜色的金属在有限的空间内成为错杂的彩色斑点,上千种语言在调情、争吵与交易。他离开母星后大约过了千百年,陆陆续续有精灵乘上由金属与星图构成的船只,后来又与更多来自异星的精灵往来。他曾在上古战场摘下尚未枯萎泛黑的花朵,在轮回之境的落地窗前观望整个宇宙在他面前徐徐铺开,而故乡与外界所有的交往,仅止步于那片小小的星域。

“好像古代的海港啊。”重生评论。

“区别在于,”天启耸耸肩,“这里没有水。”

重生别过头,没有接他的话。“在加入圣殿前,作为人君,我总需要亲自走过自己的领土。高山上的城市闻起来像湿润的泥土,平原的城市有雨水的气味,”他微微阖上眼,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而港口,总是有海水与藻类的味道。港口的人身上往往也有那种味道,就像人鱼。”

重生注视着那片在宇宙真空中连缀成海的灯光,依然轻柔地笑着,“哪怕是星际人鱼。”

他们在这一瞬间隔着看台与看台间蓝色的灯光和银白的金属相望。

在空港的酒馆里,天启亲手调整了一块荧光矿石的位置,让那光线能把重生的头发映成流动的黄金。他们的玻璃杯时时变换如风中的云雾,在实体与虚影间来回跳跃,其中蜜色的液体也晃动不止。天启像戏剧演员一样打了个响指,杯子便停留在坚硬晶莹。他打第二个响指,杯底出现一个被十字架嵌过的圆圈,那十字又变成一枚四角星晶石。

他笑起来,有一点欢快又有一点得意。他说,看哪,你与我。十秒后杯子又复回云雾,酒液洒出来,沾湿了重生的白丝手套。

在那片时刻处于创造与毁灭的边缘的星域,一草一木都是童话中的彩云之城。深处那样的土地,如身处流沙,总是猜不到一觉醒来自己身在何处。而重生坐在他面前,呼吸中带着他所熟悉的温度,沾了酒的手套抚过脸庞,触感微凉,其下是重生的体温。他们坐在一片云雾中,刚咽下的果酒在食道里灼烧,烫得他心烦意乱。然后重生吻他,唇上还有蜂蜜和苹果的酸甜。

他见过一千个世界的崛起与消亡,与之相较海底渐升起成为高山、高山渐塌陷落入海底都只是弹指一瞬。而时间的尽头又是什么?六枚拳套构成的巨轮、环绕蓝色的十字星王冠而旋转?

阿瓦隆的银塔已经坍塌,庞大的灰色壁垒风化萎缩,猩红的要塞化为粉尘,小酒馆连一片碎屑都不曾留下。云雾之城逐渐消逝,物件解体为粒子后不再凝聚成形。空港发育一千年后,灯光缀成的海洋被宇宙吞没得只剩下幼童棋盘般零星错落的光点。地基深陷,底部刻着圆圈与十字星的玻璃杯与荧光矿石一起没入粉尘。新的种族在黑暗中抵达血脉的终点,古老的族群在微光中挣扎着改变。从未有飞船离开星域。

太阳渐渐熄灭。

在灰紫色的荒草之上,天启帝君与重生之翼结伴而行。

评论(1)
热度(69)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空天风吟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