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天风吟

【次机】His Lullaby

列表太太的点梗。短。攻受无差。OOC。

背景设定出自《玻璃花》,AU部分可忽略不计。

题目来源于My Lull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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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弗里德还是会做梦,就算在他更换过数次躯壳之后。

他仍会梦见阿瓦隆的飞船,黑色金属在宇宙中凝成泪滴,划过舷窗的星光在玻璃上留下虚影。弗里德不知星域的光辉是否会在马尔修斯体外的机甲上留下痕迹,而在他手指滑过冰冷玻璃那一刻青蓝星云本是在向千年前的另一艘飞船致意。

梦中的他自己长发棕黑,而马尔修斯倚在窗旁闭目养神,每次他想凑上去留下一吻时都会对上那双带着笑的金色眼睛。

2#

他在等待心灵游戏开局。

“玩家”,无数个世纪前创造心灵游戏的生物就赋予了游戏中的七个灵魂名字,无一例外,都是“玩家”。他面前六张薄纸上密密麻麻印满字符,只消盯着看上一会儿,那些字符就自动模糊成一片含义暧昧不清的暗码。

而弗里德仍揉着太阳穴尽力去分辨那些暗码组合起来的千种花样,默念三次心灵游戏容不得闪失。弗里德已经主持过数十次心灵游戏,他见过风烛残年的老者也见过稚气未脱的少女,有人得到一副崭新躯体,有人则意识混沌再不能清晰。

他发现他在发笑,目光瞥到桌边那副封在玻璃罩中的水晶矩阵后笑得双肩都在颤抖。六位外来者再加上一,数十年前弗里德成为游戏赢家,或许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现在会坐在桌前查阅“玩家”的资料而不是死在宇宙的随便哪个角落。

那又会是在哪?那艘阿瓦隆的泪滴形飞船早已在某片荒漠尖叫呜鸣着报废,填充那段时间与成为智者之间的就像填充沙发的海绵,孤独无趣得千篇一律。阿瓦隆的银塔已陨阿瓦隆的银塔已殇,很久以前弗里德就学会了如此麻痹自己,而他每天早上在镜中看到的面孔仍然陌生。

偶尔的偶尔弗里德也会有个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就是在镜中他能找回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他自己,阿瓦隆的弗里德。毫无疑问马尔修斯会对此加以嘲笑,可惜马尔再也笑不出来了。弗里德仍记得那个把黑色船身染成暗红的黄昏,外壳泛着银色金属光泽的虫尸四散落在无尽黄沙间,马尔修斯胸口的计算机矩阵被他握在掌心,他面前是长眠着马尔的沙丘。

3#

马尔修斯向弗里德提起过灵魂不过是记忆的具象化,他的心脏是那块水晶琢成的矩阵,每一个存入其中的数据都是在灵魂塑形过程中的一刀。他记得他喝过的第一杯酒里上升破裂的气泡,修理过的第一门激光炮上乱窜的电流,他记得第一个他吻过的人,哪怕那人已消逝在半机械人过于漫长的生命中,除了他的记忆留不下一点痕迹。

那又该如何解答为何心灵游戏中的弗里德还是过去的模样?长发棕黑,额前翘起的头发用手抚平多少次也不会听话。弗里德在对面骑士雪亮的巨剑上看到他自己的面容,脸庞苍白没有血色,淡紫色的眼睛曾多次被马尔取笑过颜色太像小姑娘。

心灵游戏中一切交由意识操纵,弗里德默念。两柄巨剑相交奏出钢铁之歌,迸溅的火花让他想起马尔的眼睛。第二次金属碰撞发生在剑刃与头盔间,沉重巨剑一路切开盔甲割裂肉体,浓重的铜锈味引得弗里德想大声呛咳。

血是假的。马尔的汗水是假的。云雨后空气中的咸味属于一个程序对人体的拙劣模拟。但疼痛是真的。匕首刺进腋下的盔甲缝隙间。指甲开裂。细碎的沙子嵌进去。疼。血还在流。

匕首抽出来,铜锈气味浓得太过,浓得像那天被染红的黄沙。马尔修斯的血是假的,但机械停止运转的死寂是真的。

4#

马尔修斯能感觉到大脑仿佛在灼烧,高温烫得手指轻颤。身下的沙堆让他想起与之本不相干的漩涡,一个太干一个水又太多,真有趣,哈——他想笑,意识却不再能支持嘴角位置的元件牵扯那块人造皮肉。

喂,弗里德,别哭,我碰不到。

一只银色爬虫经过他手边,就和他身边的成千上万只死去的同伴一样。它找不到可以咬噬的血肉,于是那点银色被八只纤弱节肢支撑着离开,他把光学镜调到最大,那只正在死去的小虫子却还是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荒漠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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