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天风吟

【卡莱】【阴阳师AU】千灯引

短篇已完结,总字数5793,角色对应见文末。

是别人的约稿,因为老板不介意公开所以我就发啦。

有一句话的凡千私货。

BGM:RE/RE-千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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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大妖的胳膊松散地交叠起来枕在脑后,它们即使是在这副少年般的身形上,也纤弱得仿佛不该被联想到硝烟与鬼火。妖怪清朗的声音带了近乎刻意的轻松,和服长袖随风轻摆,为这景象蒙上更多难以确信的成分,“与我现在所见的别无二致。”

余烬覆满昔日神社,尘土模糊了刀光剑影,仅余黑土苍天,除了我俩再无他人。

鬼将在袍角处抹净刀上半干的血渍,撕开被破碎软甲黏连的皮肤。闻言他低低笑起来,几绺散落青丝掩在颊边,恍惚间仿佛模糊了颧骨处割手般的轮廓。

“呵,山神,那么很高兴我和你之间有那么多不同。”

梦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贰|

梦……或许确实能预示何物,却难免毫无意义。

冥界的天空透不进日光,暗灰色云层密层层地覆了满天,如铁壳铅甲,笼起一片幽寂之地。

忘川河红黄粘稠的河水映着河上木板已经支离破碎的渡船,悠悠荡荡,被提起的竹篙末端水珠洒落,敲出一晕晕低微的波纹。他隔着一片红光看它,冥界没有日光却有别的明亮,那些摇曳在河岸两旁连缀成海却无一丝绿影的赤色花朵,在黑暗中莫名地倾吐着光。

如果他还拿得动纸笔,会把这一幕画下来。

如果……

暗色长发的妖怪哪怕混在成千上百的亡灵中也不会透露出丝毫突兀,许是因为早在五百年前他就该站在忘川河畔等待冥河的渡船摇来,而非在阳界徘徊苦等。夜魔将攒聚在身边的半透明人形缓缓环视一周,身边两团悠悠旋转的暗紫火球照亮他苍白的脸庞,映得犹如僵尸。

裹黑蓝群服的女子立在河边渡口处,不知为何自发根处升起的耀目蓝发如袅袅婷婷的鬼火,手中捧一只有了豁口的粗陶海碗,盛了大半碗浑浊汤水,在黑暗中丝丝缕缕地升腾起雾气。夜魔望着她不觉间就出了神,有一会儿他眼中只有那捧碗的女子,半晌才想起来他连她身前案台上是否摆了几个坛子都未能记清。

只需饮下一碗就能忘却前世的药汤,和冥界的存在本身一样不可思议。许多年前山神向他提过那些被当作祭品供奉的幼童会不会转生复仇,最终却成了对他们所难以触及之物的一场不必负责任的探讨。直到山神转而去看猫儿打架他仍不作声啜着半杯碧色茶汤,思索他所思索的一切有何意义。但是现在好歹到了忘川渡口,鬼门关的存在多少让他所背负的困惑减轻了些。

随着执念减淡夜魔的空虚感进一步增强,干脆转而双目半阖瞟着花海里执双刀的武士,黑发蓝眼隐隐约约让他想起自己,然而他从未碰过那种带锁链的武器——他大概也还记得孟婆汤只能抹消而无法擅作更改,不过阳界中人对冥界的说法又有多少可信的呢?夜魔抿了下唇,攥着灰黑长袍一角,隔着映天的红去望摇摇摆摆的渡船。

那船会不会沉没?回过神来夜魔才发觉这问题问得太过可笑。若沉没……即便沉没又如何?已死之人难不成还能再死一次?他敲敲前额,低低笑了两声,铁指扣敲在前额处闷闷地响。手将抬起时腕部却被铁甲贴得密紧,顺着压力方向望过去,正对上双淡蓝眼眸。

“你果然还没习惯自己已是不死之身的事实,过了五百年也没能习惯。”

年长的妖怪眯起眼朝他轻笑,蓝底白纹的和服在冥界阴风中仍如枝将绽未绽的白荷花,映着颜色沉黑的池塘。即便是在阵阵浓稠黑雾里映在他眼中的颜色也是清透的,夜魔定在原地愣了许久,甚至没想起把手从山神手中挣开。

山神饶有兴趣地默默观望,如果他没有在阳界待过那样漫长的岁月,这种恶意不深的嘲笑应该更深切些,“可是还要再往自己脖子上抹一刀?这次我可不会拦着你。”

夜魔一把甩开山神,对近处的两位鬼使低头行了一礼。山神细瘦的身躯被他挥手挣开后像是要摇摇晃晃地倒进彼岸花丛中,而少年只是耸肩一笑,谢道有劳鬼使夜刃绝、鬼使破天殇再去问船夫划去夜魔之名,只不过山神要挟夜魔归乡怕是留不了多久。

夜魔就被山神拽了一臂向入口处走,锁甲铁片间叮叮当当的,倒像拴了一身铃铛。夜魔望着前方大妖的背影,暗想民间那些哄孩子的传说大多还是骗人的,至少山神的块头绝对没那么大,穿十六七岁孩子的衣服大概要绑好几道腰带。就连传言中也不曾提到过山神能阅人心事,此刻那传说人物却转过身朝夜魔耸肩轻笑:“你倒向我提过,虽都是占山为王,我却不似炎帝分毫。”

听他提到那位不以擅使烈火闻名反因追情逐慕为人所知的妖怪,夜魔蹙了下眉,什么也没说。这话题来得突兀,考虑到谈话内容中的人早已扔了鬼王之名去与他所倾慕的凡胎逍遥,虽然不突兀那就不像山神了。

“除了这山神的名头我倒也别无所长,”山神继续向着冥界入口处漫步,宽宽大大的下摆在腿边乱晃,被黑色腰带环住他细窄的腰,夜魔听见他还在笑,山神大人的性格比传言中的还要糟糕。“而考虑到太多人用山神的借口造孽,有这名头倒还不如没有。所以把我和炎帝那种傻子相提并论?呵呵,我说,难不成你又要敲脑袋?再敲可就傻了。”

夜魔少见的无话可说。他向来不多话,但腹内毫无接话的头绪倒还是头一遭。这就是山神的目的所在——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于是夜魔罕见地随山神前行而一路无话,他不及山神见过太多生生死死也不及他阅过太多分分合合,五百年岁月仿佛只是星落的短暂一瞬,耀目白光划过去,随后就回到沉寂黑暗。

刚意识到自己身边开着何种花朵时夜魔不觉得此地给他带来的感受和阳界有何区别。五百年来被长夜浸泡过的空气将他己身围绕,万年岁月的沉淀空寂得令人发慌。山脉会被铲平为原野沧海会干涸为桑田,唯有这天穹这凛冽冰凉永世不变。曾经他想过循着凡胎前行的方向找到河流下游的出口,按常理它会送他到循环的起源。

那倒可笑得紧。夜魔百无聊赖地想。一如渡口女子碗中的汤水般虚无缥缈。

夜魔走在与山神平行的几步之外,除了脚底粘泥的响动外没有丝毫声响。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确实感到不习惯——可能再用一个五百年也依然无法习惯。他和山神脚底的污泥渐渐洁净、消逝,成为阳界的山路,光滑坚硬的石板映着柔和的月光。

山神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们不远处的妖山窄道,森林的枝叶在月色下泛着浓稠近墨的绿。他从那里出发,脚下从夏夜漂浮萤火光点的丛草变为火光摇曳的赤色花丛,再走到血黄色河水泛滥的三生石旁。夜魔往山神身边退了几步,隐约看见影影绰绰的光点,消失在树林的另一侧,幽蓝鬼火在他们身边飘荡,表情被黑暗模糊成晦暗不明的一团。

“来了,”山神喃喃着,然后他坐下来,看着自己的同族喧闹着从山道间通过,“这一回的百鬼夜行,怎来得这般快。”

 

|叁|

许许多多次冬雪前,参加百鬼夜行的,还有山神和刚刚化妖的夜魔。

那些时候山神的面容甚至比现在还要清稚,裹了蓝白和服穿行在千千鬼魅间,若无头顶一对莹白妖角他便与人族话本中恋慕花妖狐女的书生无甚区别,干净得正似出淤泥而不染。夜魔后来问他为何偏要作出副出尘模样,山神挑眉笑他,是不是在他眼里,他山神就应是这般似仙近神?

彼时夜魔愣在一边半晌答不上个所以然,脸却急急地发起烧来,山神拿指腹抹了,啧啧称奇道怎没有胭脂?夜魔险些拔了刀教这油嘴滑舌的家伙有些话到底当讲不当讲,山神嘻嘻笑着拱进他怀里,抬起头一对蓝眼笑得灿烂分明,问他道好哥哥嘴上的胭脂赏我吃了罢,反被夜魔往脑门上敲了个爆栗。山神捂着额上被他敲过的一角摇头道早知今日当初就别喂夜魔饮下口妖血,夜魔定了定神,反手往山神嘴里塞了块凡间供奉的糕饼。

糕饼来得太甜了。

他倒在那棵树下时,正是日落西斜,残落的几缕日光映着白岩上的刺目深红,渐渐地也消了颜色散了辉光,留一抹红痕暗沉如烬,衬着四散滚落的白纸字轴。

匪徒亦是早已一个个皆掂量着所剩无几的纹银细软脚底抹油,哪有人来得及搭理这此时此刻瘫在树下气息奄奄的书生,他倚在白岩上一手捂住侧腹刀捅的创口,掂量着还有多久鬼使方来取命。

入夜后这荒山间反倒热闹起来,圆月高悬如明珠皎皎,黑翼羽人追着执镰刀的妖鬼噌地掠过去了,发似烈火的少年与肌白如骨的女子并肩前行,却无人来看他一眼。白纸如招魂白帆,白石如石兽镇魂,他眼前昏昏沉沉地似要睡去,腰腹也没再疼得透骨,唇边却涌来股腥甜滚烫,未咬紧齿关,东西却已咽下肚去了。

眼里忽地透亮起来,抬头定定望过去,蓝衣白裳的少年一腕正被咬在他口里,刚要松口道歉,少年俯身挑起他下巴,咬一口苹果糖,低低笑了两声,说道。

“你生得这般漂亮,可要与我共赴百鬼宴?”

他与山神,便是那么认识的。

 

|肆|

再逢百鬼夜行,夜魔那身青白布衣已压进箱底,铁甲用牛筋束了,一人倚着崖边一挂枯松,手里拈一包山神塞他的糕饼,皱着眉忍受人族往里塞密实的过度甜腻的馅料。

自从刚化妖时被神酒灌得回去吐了一夜后夜魔就没再动过赴百鬼宴的念头,山神也不逼他,只耸耸肩道会给他带些宴上会有的奇珍,边说边把个纸包塞进他怀里。离了山神夜魔反倒乐个清净,只掂着那包糕饼不知为何不随手丢掉,向山神收留的幼童们叮嘱几句,就转身往山间走去。

那些孩童,山神只说是凡胎供奉的祭品,为着祈求山神保佑。“所以我总想,没了这名头会不会更好?”山神倚在窗边抿了口茶汤,转头去看窗外玩耍的孩童。夜魔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四彩纸风车,恍惚间突然想起,过去他的阿姊也为他亲手裁过钉风车的彩纸。

为着祈求神佑而被早早断了未来的幼童,死后生魂飘荡到深山幽径,受青灯指引寻到山神大人座前。夜魔又问那山神为何不逼供奉他的人停下以孩童性命换取庇护的祭祀,山神只望着窗外碧空流云,茉莉花妖跪坐在树下抚弄幼猫,淡棕秀发梳着长长的辫子,一直垂到膝间。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山神只低低笑着,把散落白发束了,低低哼起伊吕波歌,“梦见神社倒了,铡刀锈得看不出钢铁颜色,你拽着我的手把我带得远远的,谁也追不上……那个我,却还没你的腰高呢。”

背后更多的,夜魔不曾问,山神不曾说,正如山神也从未问过夜魔倒在山间前要前往何处。夜魔想来倒觉得可笑……他们面对面饮了五百年的茶,对彼此身上每个细微的棱角和圆弧都了如指掌,却不知对方曾姓甚名谁,又为何走了现在这条道。

他倚在枯松与山岩间,眯起眼灌了一口酒。瓷壶和指扣相撞,叮叮的脆响。酒液入口后更多的是甜而不是烈,冰凉入喉,一直滑入胃内。月色为一切镀上一层迷迷蒙蒙的颜色,盔甲也映上淡淡的灰,唯溪水间有碎银闪烁,流向他目光所无法触及之处,汇入他所不曾见过的西方。

兄长为他讲过许多个关于那片浓重蔚蓝的妖鬼故事,再后来就是山神,翻着泛黄画册向他娓娓道来。那些故事中有一女子黑发如瀑,忧伤的蓝眼中碧海泛起柔光,衣裙在身侧翻飞如浪花,身边有三条巨鱼盘旋围绕,守着海底下取之不竭的万水之源。

那名曰沧岚的女子或许也如阴界的阿姊般无可触及。他咽下又一口酒,眼前亦被蒙上层月光,一切飘飘忽忽、飘飘忽忽,树影幻化成鬼使夜刃绝破天殇,幻化成忘川渡口的女子,幻化成兄长,幻化成阿姊,幻化成沧岚浓墨似的长发,幻化成山神晃晃荡荡的下裳。夜魔晃晃酒壶,听不见响动,反手便掷入脚下深渊,听到瓷瓶裂在岩石上的巨响。他舔舔齿关尝见米酒微甜,斜斜倒在树上,抓在右手的纸包已变了形,油脂渗出来,些微的滑腻。

隔着松影他瞥见圆月悬在头顶,圆润光明,仿佛触手可及。夜魔仗着酒劲哈哈大笑,手脚肆意垂在树干外,笑到最后眼前模糊得像隔了水屏,他以手背抹一把眼角,晚风里湿润微凉。

可笑的是,被他将厌恶二字重复千千万万遍的长生,从未被真正掐断过。等到他再过一个五百年、两个五百年,他或许还会紧握这二字不放,与山神共饮一壶酒,两臂相交穿过,喂另一人饮下一口呛得辣人的神酒。窗外四色的纸风车和笑着闹着的孩童,就如碗中碧绿色的茶汤,从未消隐,生生世世。

他终究是陷进去了的。

 

|伍|

夜魔醒来时只觉昏沉沉的疼,颅内像有小鬼敲锣打鼓庆贺喜事,腰身以下酸软得紧,颈上深深浅浅的印子撒开大片大片的艳红蝴蝶。

待他披上衣服走出房间,山神已在窗边摆开了棋盘,黑白棋子稳稳当当地收在小钵内,彼此界限颇为分明。见他出来,山神捋了下垂落的雪白发丝,只笑他一声:“起得这般晚,茶都要凉了。”

他昨晚是怎么找到山崖边的他,又是怎么把他拖回山神的住所,夜魔无意询问。撩了把后摆往席上盘腿一坐,夜魔执黑山神执白,无声续了他们间第不知多少次棋局。

孩子们仍在庭院里欢笑追逐,仿佛这一刻就能直达永恒。山神春天托茉莉花妖裁了的纸鸢也被翻找出来,长线拖着悠悠地浮上去了,蝴蝶蜻蜓麻雀燕子飞了满天,茉蕊儿正靠在树下,怀抱只黄白幼猫,抿着唇朝他们望过来。

就算是在下棋山神也停不下续续地念叨,他笑道前次供奉的祭品半途被鬼使二人截了去,不能说不比被山神接进深山好,他纵是被尊为山神,又有何通天的本事,守着被铡刀割裂过往的怨鬼度一世?

夜魔头也不抬,只观望十九横十九纵交叉规出的棋盘,问他,“那孩子,叫什么?”

山神断他龙脉,声音轻细细的,“兰。”

夜魔摇摇头,“名字倒颇像个女孩儿。”

山神也不应和,抬起茶碗呷一口,眯着淡蓝的眼睛望他。渐渐灿烂起来的日光映着他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木器包浆的莹润光泽衬着他苍白手肘,白衣白棋白肤几乎要融成一色,消逝在光里。夜魔被他看得匆匆错开目光,下半盘棋究竟怎么走完,反倒一概不记得了。

只余下山神望他的蓝眼,清透如湖,不知为何他确信那也是海天交融的颜色。

 

|陆|

他咬一口甜到腻人的苹果糖,觉得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顺手去解腰间盛甜酒的瓷瓶,却早已空了。抬头看身边百鬼吹奏起舞,乐声依然,裙裳飘舞,却似屏风绘卷,无一丝活气。

月光之中自己的倒影,与身边众鬼交缠错杂,似水中藻荇交横。

他不由得想起千年之前,一人挟他逃往深山,那人生得颇高大,他只能看见披在背后的长长黑发,夕阳下如缎子般的光润柔滑。脚下影子与古树枯草错乱缠杂,树影一闪而过,被他看作鬼影,吓得啼哭不止。

那人一路带他逃进从未见过的山洞中,一片昏黑只见被藤蔓密密覆盖的山神塑像。那人蹲下来,细长手指抚过他脸颊处的擦伤,露出一丝苦笑。那人解了外衣盖在他身上,暗紫的眼眸幽幽闪着光,如夺人眼珠的鬼魅,笑意却如斯柔和。

那人还是走了,留他一人裹着衣衫在山神像下瑟瑟哭泣,却毫无冷意。等到日光散尽,夜幕降临,山神像眼中蓝光盈盈,两点青蓝火焰轻飘飘带他出洞,向深山更深处前行。

有妖鬼叽叽喳喳着将他再拉回现世,他不由得顺着他们口中方向望过去,山路边岩石上有一痕苍白人影,青衣染了鲜血,透着暗沉似夜的颜色。

旋即推开众鬼走去,指甲划开左腕皮肤,托着那人下巴往下一按,妖血汩汩地灌进去,不多时那人眼睫颤了颤,暗紫眼眸仍是千年前那模样。

他旋即笑起来。

“你生得这般漂亮,可要与我共赴百鬼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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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对应】

山神-卡修斯

夜魔-布莱克


孟婆-冥王·苍月影

彼岸花-冥王·断空烈

鬼使黑-冥王-破天殇

鬼使白-冥王·夜刃绝


黑翼羽人-凡尔斯

执镰刀的妖鬼-千夜死神

发似烈火的少年-炽风烈鬼

肌白如骨的女子-无常幽鬼

西海之主-沧岚

茉莉花妖-茉蕊儿

“兰”-奥斯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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