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天风吟

原作：《赛尔号星球大战》

配对：雷伊×盖亚

分级：PG13

（标题我是随便起的请不要在意）

（电音雷神×热血战神，大量的星战原作捏他）

（情人节的末班车赶上了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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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盖亚于火山星现身的那一刻，雷伊会回想起他和盖亚在塞西莉亚星收集熔岩印记的时候。更准确而言那是继承自“雷神”的一段回忆，相似的片段时而在他眼前闪现，在他身边每一个角落上演，无处不在，无时或缺。作为精元而诞生的雷伊从未亲身经历过。而更深入一层的含义，雷伊则不甚了解。

那时的塞西莉亚在星系环境的悄然变化下渐渐生长出冰薄荷与雪松树，同时尚未被新的海盗侵蚀。第一代赛尔留下的空港维持着冰雪星球与外界的交往，他们在赛尔历40年的冬季带来钢铁以修筑传送装置，许多年后，那些被刻意精心清扫过冰雪的区域还停泊着漆有棕色“SEER”字样的小型太空梭，而它们已不再会被任何人使用。它们与帕诺星系一同被遗忘在宇宙一隅。

在赫尔卡星数年如一日的循环中，雷伊曾昏昏沉沉，不辨日期。而在千年之约后，盖亚开始不时地前往赫尔卡星。起初是次年的雨季，到后来以季度为划分，最终盖亚干脆留在赫星就此长住下来。就算后来战神联盟成立，这样的习惯也并未消失。那是卡修斯和布莱克所无法介入的。那些只属于雷伊与盖亚的冒险年代深深铭刻在盖亚记忆中，以至于多年以后，在全然陌生的赛尔基地苏醒的那一刻，盖亚又回想起塞西莉亚冬日里那个冷清的下午：他与雷伊在塞西莉亚的冰雪溶洞停留，长夜压在头顶，宁静之地至冰封矿区的几万余里，塞西莉亚成千上万的生灵，都在黑甜中安稳地呼吸，就好像刻意要为他们留着这安宁孤寂的长夜。篝火在他们之间燃着，他靠在大朵的雪莲花旁昏昏欲睡，雷伊温润的笑被冰定格了，那火焰也被冰封着了，似乎只听到火光里木柴低微的爆裂，发出呢喃似的噼啪声响。只有熔岩印记还在雪松木堆里轻柔地闪着光，散发出来自永夏星球数月前的岩浆的热度。

那一日更早些的时候，一艘新的太空梭降落在空港。那是一批研究能源压缩技术的学者，男男女女都辨不出年龄，许多年后第三艘赛尔号启航，就从他们那购得制造精灵能量块的技术。他们在塞西莉亚星停留了一个季度，用只需拧紧旋钮就会发出歌声的机器扰乱了整个塞西莉亚的安宁，直到后来它被雷伊带回赫尔卡星。

那段日子精灵们每天醒来都要重新认识身边的世界：带着酸甜滋味的金色玻璃珠能在舌尖跳起使人满嘴发麻的舞，装在玻璃小瓶里的蓝色液体会在夜间冒着电光，还有能把冰薄荷叶变成糖果的机器以及能让完好无损摘下雪莲花的银筒。这股工业热潮甚至惊动了阿克希亚，让她也在高地上朝着学者们的住处打量，猜测那些奇妙发明的用途。尽管许多年后，当新的赛尔们带着柠檬电珠、液态电池、自动料理机和合金采集器出现在塞西莉亚，她将意识到自她与她的子民们曾与宇宙隔绝了多久。而最让冰雪精灵们兴奋的是熔岩印记：在那一年的冬天，塞西莉亚终于见到了歌谣中的太阳。

学者称熔岩印记来自火山星，并将之形容为光与热的具现化。他们在火山星使用特殊技术将热量融进小小的晶体中，然后装进特制容器里送往宇宙各地。在塞西莉亚星，精灵们协助学者摘下大把大把的雪莲花来交换晶体，在这个完全不需要重工业的星球，用此种高热能源做一件极其纯粹的事：用它来想象歌谣中盛夏的阳光。连阿克希亚都默许了子民们的狂热行径。阿克希亚托林克将一块红色晶体带给暂时留宿的雷伊，而当雷伊将从林克处听来的轶事转告盖亚时，他评价那真是奢侈的太阳。

“但若把熔岩换成光，”他从火堆旁抬起头，笑道，“你也会用紫藤木去和商人们换一块小石头的吧，雷伊？”

雷伊倚在他身侧的冰壁上，一时静默不言。有很多东西就像在玻璃罐里盛了多年的金平糖，廉价的人造甜味被感性蒙上梦境般的美好，理性却在告知他不再能打开罐子品尝已不知被多少细菌污染过的糖果。他还能回忆起初发芽的紫藤树叶的鲜甜，仙人掌肉的厚实坚韧，俯瞰赫尔卡星时望见的一座座如果冻孢子般圆润可爱的金属建筑，然而那一切都被理性抹上浅淡的注脚：虚无而已。多年以后，枯石塑成的电池壳取代了盛柠檬电珠的玻璃纸袋，钢铁立锥将他的居所与星球分隔，而若飞上赫星的高空，隔着滚滚黄沙，只能看到油漆已褪色剥落的废弃研究所。在那些年代，赛尔每天都会送来蓄电池胶囊，而他的胃始终空空如也。而在塞西莉亚星的冰雪山洞，他只能这么回答。

“光能石在克洛斯星上遍地都是。”

“确实，遍地都是，”盖亚表示同意，“但那只是像藏着光的石头而已。光就在里面，而你无法让它变成赫尔卡星的太阳。”

后来在第二批赛尔的基地，雷伊拽着初生的盖亚，钻进载具舱给他演示光能石如何在履带车上粉碎、消散，最终转化为电能。明显缺少工业知识的战神皱起眉盯着那辆车，左耳的闪电耳钉不住地忽闪。雷伊瞧着他清晰的泪痣，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在塞西莉亚的溶洞内带着睡意朝他轻笑的精灵。而那是数十年前的事了。

他一直看到自动灯光渐渐亮起，仪器旁工作的精灵们揉着眼睛起身预热安全锅炉，才耸耸肩，再一次露出笑容。

“但这只是工具车的燃料，不是确实存储着‘光’的晶体。”

雷伊不甚在意，带上他去公用邮箱接收今天的熔岩结晶。自从地球纪年的冬天到来，以火星港为名的商城就包揽了热量晶体的生意。在飞船上这类晶体几乎与一套崭新的铁质工具同价，其作用却不再有塞西莉亚式的诗意：仅为了解除一种名为宾塞克的精灵的冰雕伪装。阿克希亚时而在基地乱转，踢着雪白皮靴，对基地舷窗外人造的雪景茫然无措。雷伊时而同样具备着与她相似的割裂感，会不时呼书架上的假花为紫藤，唤银质的长桌为实验台。他将这不适于战斗的情绪告诉盖亚，只得到他难得轻柔而木然的叹息。

“你还能指望什么呢，”他喃喃道，“时间过得很快。”

接下来的日子里，盖亚埋头研究那辆雪地车，雷伊在所有不需要出战的时间倚在他身旁，微微别过头看他。自从雷伊将初生的盖亚带去载具舱，盖亚就表现出了对机械仪器的特殊兴趣。借着初来基地尚未被养大成熟的时间，盖亚将扫地机器人拆开后又重组，甚至一度趁布布花不备打开过自动料理机的后盖以查看构造。如果纳多雷没有突然惊醒，雷伊毫不怀疑他会把雷格错当成一件精巧仪器而拆掉。战斗大师在把自己活成机械师——说来像是奇闻，却是雷伊所在的这处赛尔基地的日常。也是在那段时间，阿克希亚和克瑞斯带回了宾塞克，让盖亚见到了这只仅能用塞西莉亚的盛夏幻想才能唤醒的精灵。

“不可思议，”他看着那只轻轻摆动着冰凌身躯的精灵，忍不住笑了起来，“明明是冰做的，却可以这么柔软。”

相似的话他已说过了无数次。在那段以拆卸机器消磨的时光中战神再度回到对一切都兴致勃勃的少年时期，而与记忆中那个不苟言笑的高傲精灵截然不同。在战神联盟的黄金年代末期出生的小精灵们听着长辈口中战神联盟的事迹成长，如今他们作为幼小的符娅、吉尔和亚丁们在“雷神”与“战神”身边长大，而同样向往着英雄和活的传奇。在拆卸的间歇，雷伊会看到盖亚与他们坐在红色的小地灯旁，讲述他从战神处继承来的记忆碎片。有的故事被重复多次，孩子们依然乐此不疲。而雷伊倚在落地窗上，他的目光所及都蒙上了柔软的红色灯光，与星草叶片一起在盖亚的红瞳里散着零碎的光点。

又一个夜晚，年幼的林克坐在盖亚膝上，相貌与多年前那一位给他们带去熔岩印记的族人一般无二。那一夜盖亚描述了一座幻梦之城，所有人都生着冰冷的手足，所有人都深刻地爱着素未谋面的红色阳光。他在现实之上钩织出蜃景，锐利俊秀的相貌平添水雾似的柔和。他在这过程中逐渐变成收拢了刺的玫瑰，星球间独一无二的玫瑰，不同于雷神遗传给精元的任何记忆碎片。

小林克在盖亚怀里打了个哈欠，盖亚把他抱回冰系精灵的仓库，在关上门那一刻按住雷伊搭在他肩头的手，接着回头迎上了雷伊的吻。

 

在数十年前那个安宁沉寂的冬日，学者们留下了一台已经破损的音乐播放器。后来在赫尔卡星，雷伊行走在黄沙纷飞的死寂之城，握着盖亚的手，执着地绕过错乱乐声的暗礁，与他起舞直到天晴。

END.